时光的江河沉淀了时间的泥沙,荏苒的时光在渐渐地催化着我记忆的疏松。回顾我读初中的往事,一片记忆深处的空缺惊动着如歌的旧事片段。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告别了内蒙商都县大黑沙土公社东十大股村,也告别了天真烂漫轻松快乐的小学时光。东十大股,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是我第一故乡。肥沃的土地,淡淡的碱性井水养育了我。党的明媚阳光照耀着我,激励着我,我渴望成为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在知识的天空遨游。
一天,我接到通知,我们一起到谭家营片中学读初一。大黑沙土公社有22个大队,全公社初中被划成五个片,分别是大营子片、谭家营片、大黑沙土片、东风片、八角淖片。谭家营片中学校长石卉恩,教导主任兼会计张凯,班主任兼数学老师郝蔼,语文孙佃英、李兰英、刘丰斌,地理由石老师兼任,音乐课由郝志荣老师担任,《工业基础知识》、《农业基础知识》、体育、美术均由科任老师兼任,炊工是王庭秀。
在校学生东十大股村:
张有成 高振勇 车俊 张玉林 郑 录 杨 丕 梁万琪 闫福厚 龚耀东 马胜利
谭家营村 :
郝志贵 鲁瑞卿 郝志力 王 英 邵 俊 鲁中福 孙果花 李永红 郭世成等
古庙滩村:
陈 亮 高存美 韩 兵
南炭夭村:
侯占美
初一是我学习条件比较艰苦的时段。一间用土坯建起的平房,就是我们的教室。学校西侧有一间宿舍。当时,这个校园里既有小学生也有初中生。我被推选为班干部,主要负责收发同学们的作业,负责宿舍的零碎事务,传递班主任老师的有关指令等。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了解,互相帮助,逐渐和谐相处。每周日下午,我们背着五六斤莜面或者玉米面的小口袋,同时还附加了炒面口袋,咸菜小罐等,步行走七八里地就到谭家营片学校了。
郝蔼老师是班主任,对我们很严格,如果哪位同学迟到教室几秒钟,就得挨郝老师的一脚踢,郝老师讲课声音大,课堂纪律严明,谁也不敢有小动作。每逢考试,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抄试题,学生们作答。当时也没有正规的试卷发放。因此,学生作弊的现象屡见不鲜。我学到了李兰英老师的板书设计,也听到了刘丰斌老师讲的:“农村孩子的出路,一是考学校,二是当兵”的谆谆告诫。那个年代,文化知识传播的途径比较单调,老师讲课,学生听讲,课余时间看看小人书,各类报、小说、散文、诗歌等,听听收音机或学校喇叭里播放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等。那个年代没有电视和电脑,也没有快手和抖音等平台,信息传递全靠摇把子的黑色电话和拍电报。如果村里晚上演电影,我们就欣喜若狂,兴高采烈,奔走相告。我们曾经看过的电影有:《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打击侵略者》、《奇袭》、《苦菜花》、《龙江颂》、《红色娘子军》、《奇袭白虎团》等。
初中是我人生交响曲中最华美的诗篇;初中是我人生旅途的一个驿站,初中是我上高中的一个知识台阶。谭家营片中学留下我的足迹,给我人生中留下最美好的记忆。
不久,大黑沙土公社初中班被组合成两大所,一所是磨石山中学,另一所是大黑沙土中学。按照地理位置来说,我们自然而然就到了磨石山中学就读。
我身穿带补丁的衣服,脚穿母亲亲手做的登草绒布鞋。我的行李一块毡、一张山羊皮,白粗布染成蓝色的被子,同张成有、高振勇住在磨石山村民车佃富家。
磨石山中学校长:徐荣,负责学校全面工作,他高高的个子,方型脸庞,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管理学校严格,同学们见了他有点害怕。
王发老师是伙食管理员,讲话的时候,两只眼睛老盯着房间的天花板。我们的伙食,吃的是带蛋莜面窝窝,莜面块垒,全麦面馒头,玉米面窝窝等。
我们曾经去八角淖南大滩灭过鼠,我们给学校积过肥,锄过地……。
王金玉老师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俨然一副有学问的样子,任我们一班的语文课,课堂上范读鲁迅先生的《故乡》很有激情,普通话说得标准而流利,板书设计新颖,粉笔字写的漂亮而苍劲有力,受到全校师生的赞美。王老师教我们唱的《北京颂歌》,到现在,我们仍记忆犹新。 孙子茹老师数学课讲得有特色,同学们收益匪浅。李福祥老师把化合价编成顺口溜:“一价氟氯溴碘氢,钾钠银在其中,二价有铜汞,还有氧钡钙镁锌,铁铝元素是三价”。黄亮老师代体育美术等副课,板书认真。
当年,我们不上晚自习,下午放学后,有的同学玩捉迷藏,有的同学玩狼叼尾巴,有的玩滚铁环等。虽然玩法花样不多,可我们玩得快乐热闹开心。虽然这所学校教师民办占相当大比例,师资力量不太雄厚,教学仪器设备不太齐全,我们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可我们也学到许多知识,增强了我们克服各种困难的勇气,养成了艰苦朴素节俭谦虚的良好行为习惯,磨炼了坚强的意志。
值得一提的是,我老同学徐中林家里的那张黑白大照片。这张照片里有一位全国业余文艺积极分子,他叫徐发。也就是 徐中林父亲,他是商都县大黑沙土公社磨石山村人,1950年入党,曾担任过土改革命委员会秘书、初级社高级社会计、乡属管理区会计和主任等职务。六七十年代,徐发成立了全县第一家农村合作医疗,办起小型制药厂,用当地药材制作狼毒膏等,这些先进事迹在《人民日报》上刊登。他创办了磨石山村业余文艺宣传队,既是编导又是导演,培养出四五十多名农村业余文艺骨干,参加县、盟文艺汇演深受好评。他撰写了100多个剧本,其中,小剧本《活龙王》、对唱《十对红》等影响较大,1962年受到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表彰,同年11月28日作为全国青年业余文学创作积极分子,受到周恩来、朱德、叶剑英、贺龙、陈毅、彭真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这张照片虽然有点旧,可非常珍贵,我曾亲目不转睛地端详过,油然而生敬意。
1974年,磨石山中学的生活画上圆满的句号,因为我们初中毕业了。
淡淡的岁月,浓浓的情愫,人生的味道,时久生香。
磨石山中学,留下了我成长的足迹,记录了我平凡岁月的痕迹。
2022年8月28日草于 二连浩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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