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小课堂的战友在唠在歙县电台实习的旧事,一九七三年间无线队曾先后分几批组织各分队实施此类活动,阿呆也参加过,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电台开设在徽州连部,离人武部不远,那些颇有徽商特色的民居印象颇深,歙县地处黄山南麓,天目山以北,属于吴越文化与楚文化的交汇处,世有“吴头楚尾”或“吴楚分源”之说,离新安江、龙田河均不远,山水下汇钱塘、阊江、婺江水系入鄱阳湖,境内基本上是崇山峻岭环峙,对无线电通信制约颇多,电台开通过程中,为保持信号强度,在徽州连兄弟的帮助下,曾经反复对天线进行过调整,以取得较为满意的效果,里面多少借用了以水的开放对冲山的封闭的方法。电台使用的是小八一,配有手摇发电机,因为歙县供电极不稳定,逢到停电,只好以手摇发电机保持联络,基本上大家都客串过摇机手,摇机是个体力活,对我们来说是亇不小的考验,优秀的摇机手能保持电压稳定,尤其是在发报时的电压稳定,这很重要,因为电压不稳,信号就飘,这报就很难抄,反正用手摇发电机时,阿呆是多抄报少发报,甚至不发报,这样摇机相对还容易些。不上班时,也曾在歙县的街巷里转过,歙县不大,但这里文风很盛,记得有人家的对联这么说: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善,第一等好事只是读书”,横批不记得了,后来旅游再去歙县,专门找了一番,不曾看见。歙县的特色菜很怪,当年徽州连的兄弟曾请我们吃过一回“腌鲜臭鳜鱼”,不光咸而且臭哄哄的,这等山区特色不敢恭维,但极下饭,隐约可见山民生活的不易。
附战友们的话,刘丁力说:1973年9月3日早晨,2分队的我与战友们一起乘火车于中午到达芜湖,入住军分区战士招待所。当晚,军分区陈参谋长(阿明父亲)亲自率众参谋看望我们……
49年前的今天,历历在目……
我们在歙县摇的是后来改进过的手摇发电机,原始的约七、八十斤累得很……
战争年代一部电台配一个摇机班。
谢春晓说:@好兵帅克?我是73年五月和尤擎涛,王国英,杨青,好象有钱苏卫,和你同样的路线到的歙县,我们在芜湖没有去哪玩,就在街上绕一圈,还坐了公交车,我们背着五四手枪,有市民以为我们是去哪演出的小红花,,,前几年我特地去歙县看看,牌楼老街石板路依旧,物是人非了,四五十年弹指一挥间。
说着弹指一挥间的话,不看看余额,不,余年,就很难知道青春的欢乐。用小八一搞电台实习,只是排练台词,并不负责售后服务,如果全部指望靠它来搞战备执勤,难度系数比较大,毕竟真实的通信保障,老兵很多,高手在民间吗,报务是一项体力活与精细话的结合,尤其是经历过摇机的训练,这个体会不是一般的深,集中收讯台的报务员,很少能体会野战条件的艰苦,电力供应的重要,补上这一课极有必要,在以后的战备执勤中,但凡抄到飘啊飘,用手摇发电机发的报,阿呆不知不觉就会想起在歙县实习的日子,军区台,大功率,膨胀不得啊,报务虽说是讲究天赋的活计,可又与装备密不可分,至于徽州连的兄弟,可惜年月久远,记不起这些兄弟的姓名了,但歙县忘不了。电台实习该怎么形容好呢?有些像考驾照,你拿到驾照,处于一亇实习阶段,需要老司机的陪伴,来熟悉驾驶车辆过程中的情况,包括一些突发情况的正确处置,因为里面有很多独特的思维,能开拓眼界和提升经验值,电台实习里的正班与副班,就是这么个关系,而好的副班天赋异禀,常常能令正班惭愧,好像老雄狮感觉自己在雌狮子心目中的地位不够牢固了,隐隐有来自新生代的威胁差不多,当年小课堂的战友,大多属于此类副班,经验值上升太快了,能让正班怀疑廉颇老了的感觉是咱们小课的娇傲。
歙县实习时用的是常熟电讯厂生产的K4重型电键,阿呆服役十几年间一直偏爱这种电键,无它,用惯了,直到今天看见这种电键,依旧有满满的成就感和浅浅的激动,不是单纯的快乐,里面的支持、鼓励和呐喊,非资深报务员不能明白,众多电键里,只因多看了它一眼,再也忘不了那绝世的容颜,好电键啊,一段报务生涯,品的就是酸甜苦辣,没有亇用惯了的电键,会有失落感的。顾名思义,K4重型,稳重又大气,只要想想轻型水陆坦克和九九主战坦克,逼格是不一样的,K4电键适合规规矩矩的跪姿,不适应立姿“油”操作的骚气,很纯净的一种电键,一直作为军用无线电短波通信的标配,至今仍在军中服役,足以让曾经的报务员欣慰,当然标配归标配,偶尔做点私人定制的改还是有的,阿呆就干过,选择了一个别的弹性适中的弹簧,改制自已的电键,使之更契合自己的手法,资深的老报务员大多有这种嗜好,虽不是主流,里面也有些小乐趣,犹如歙县的石板路老牌楼,当年在这里实习的小兵还真找出不少趣味来,不是吗?
抄报戴耳机是门高深的技能,离耳孔角度、距离,耳机套覆盖面的倾斜度都有学问,只是很容易被人忽视,当某天有某种感悟而突破,会有让浑身舒适的感觉,算是踏进了抄干扰报高手的范畴,罢鸟罢鸟,有的报务员终其职业生涯,就沒把怎么戴耳机当回事,一亇常规动作有太多的讲究,至少阿呆是很晚才体会到这点,让一个常规操作,玩成秀操作,在记忆里小课堂的商应征、七一年的刘新佐都是大拿级别的高手,不服不行。可惜后来单边带电台广泛使用电传,戴耳机这种深沉的逼益发没人能秀得起来了,才让阿呆不至于水得太可笑,同时也深为遗憾,一种技能,真的要秀在时间点上,错过了莫尔斯电码的高光时刻,你让电传来谈感受多伤情份啊,当年样板戏李玉和说,两股道上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道啊。也是,具备能把大石头雕刻成大卫能力的米开朗淇罗,让他剪出陕北窗花,难为人了。至于为什么到歙县电台实习,听听好兵帅克说:从73年春节后开始,无线队每个分队一个月,歙县,青阳县,宣城,小丹阳四个点…,轮流当主台、属台,主要是体验当属台的感受(因为我们大军区主台当惯了),仅此而已?
歙县的电台实习大慨一个月,对于小兵们来说是非常充实的一个月,毕竟在无线队战备值班,下班下来那里像在歙县实习一结束,可以大街小巷地旅游一番,当然那时没有旅游一说,但与旅游何其相仿,歙县古城现在都是打卡景点,人文景观人气十足,你说江南古镇大同小异,无非就是留心生活中的细节,从细节中开始转变,那时可没有细节决定成败这种说法,但歙县古城的建筑能让人越看越心动,越看越惊讶,这是个很吸引眼球的所在,砖雕,石雕,木雕,石板路,状元楼,老街牌坊等等,比紫金山凹的营区有趣得多,后来阿呆转业后,还曾经多次来歙县旅游,把周边基本逛了个遍,甚至连婺源油菜花都看了几回,说起来徽州人一直盼着婺源的断指再植,从江西回归安徽,折腾到如今仍是一场春梦,可依旧不依不饶,徽州人实在有徽商的夲能,但愿他们早日进入领奖环节,也算曾在歙县实习的一种反馈,但特为徽州连的兄弟们委屈委屈加委屈,那个连队大慨率不存在了,因为光纤替代小同轴电缆已经很多年了,就是阿呆自己的无线队又能到那去找?
在歙县时而当主台,时而当属台,角色转换里对无线电网络组成有了更多的了解,这种了解对如何当好主台很有帮助,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换位思考,懂换位才能把上下级的呼号灵活变通,从而增强团结,提高工作效率。当然,报务员是讲究技术的,尊崇的是收发报技术,上级台的地位下属台不一定卖帐,所以关键自己技术强,如果你有一手快机般的的发报技巧,就象军人有一手叠被子技巧,人家才服气,你肯替属台着想,万变不离其宗交流窍门是设身处地,互相理解人家才尊重,说穿了,这种处事方式,不就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吗,与苦中挣钱乐中花异曲同工呢,当年队首长能想到用电台实习形式,轮流当属台来换位思考,让小兵们知道怎么守住底线,不简单呀,要知道底线丢了,再拾起来就难了,知道换位思考的小兵们,这些年一路走来,连队潜移默化的教育功不可没。说来说去报务员是一群“无影战场无线尖兵无名英雄无尚光荣”的战士,在军队中特立独行,辨识度很高,尤其是女兵,想低调都很难,僧多粥少是伙食,狼多肉少是视觉,见不太到女兵滴,那时没有老坛酸菜这个说法,反正阿呆觉得野战部队空气里有这个味道。
老实说,在紧张的战备值班中,分批抽出报务员到歙县、小丹阳、青阳县、宣城用小八一电台专门组成独立的无线电网络进行角色互换实习,这个剧本明显不按正常套路走,不仅需要向通信兵部报备,而且杀傲气筑道基,怎么说都是对直属政治部遨宠,当年无线队年终怎么总结这件事,阿呆是记不得了,反正四好连队拿回来了,五好战士阿呆好象也有份,因为忘了干部报务员评不评五好战士。但后来到通六十一团学习电子对抗后,对此次电台实习动机有了新的怀疑,怎么说都是一次有故事有经验的事件,任何对东海前哨无线电通信进行监听的国家,甭管是否属敌对势力,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问号,作为军区主台的一群报务员(凭手法确认不难),老的老,新的新,都参与了此次活动,究竟想干什么,又想掩饰什么,不能不让旁人揪心,为确认属于什么军事行动,肯定会有一番研讨,结论是什么不得而知,有心种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兵者,诡道也,想想三野前辈报务员把无线电佯动、静黙玩得如火纯青,骗得国军团团转,搞不好咱们的实习里面有玄机。
作为军区台的报务员使用的电台,打底是九一型一百五十瓦,你说这么多报务员使用十五瓦电台急吼吼地跑到山区玩十五瓦的小八一,而且乌央乌央几乎所有高手好手一个不差都参与,你说没有情况谁信呀,吃饱了撑的?拿大顶的降龙术玩少儿游戏,肯定让分析者死了无数的脑细胞,无厘头啊无厘头,很考验视角和思维力的,说不准许多侦听机构投入主要精力来研究破解里面的奥秘,或者说这次电台换位思考就是一个鬼故事,属于人吓人吓死人的故事,而始作俑者的小兵们浑然不觉,不能不说当年的娃娃心大了,但确实不能低估军区无线电主台这个平台不是一般的高。玩十五瓦电台,对于小兵们来说,很有点现在熊孩子得到新玩具的感觉,随着时间推移,这小功率电台弊病就显现出来,野战部队报务员的苦处,仅仅只要上机几天就有共同语言了,就像如今的女孩,可能只要一款化妆品,就能聊得天花乱坠差不多。在歙县实习的报房与军区指挥中心的报房天差地别,莫尔斯电码点缀下,阿呆觉得更像是野战条件下的战场。(容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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