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者的自述
据说我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诞生的,哦,不对,“诞生”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伟大人物或伟大事物产生的,我似乎不配拥有这样的称谓,好了,那就是出生的吧。重新开始介绍一下,据说,我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出生的。那天狂风不止,盆雨大作,随着一条黑龙的缠绕,我,被生下来了。生我的人和我的故事当然没有刘邦那么具有传奇色彩,我也没有刘邦那样的经历,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讲述自己的过去,因为19年来,我似乎一直活在梦里——虚无缥缈的梦,无法去拼凑的梦。
所以我只能将自己的想法录入这记忆篇章,好让我在完全陷入黑暗之前能够了解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以后不能完全想不起自己是谁,我将我现在的身份铺在这白色底子的屏幕上,并且将以醒目的方式现之于此:请不要忘记,我是一名计算机专业的学生;请不要忘记,是一所差劲大学的学生。我从不跟人谈论我的学校,甚至刻意避免有关的话题。因为自负的我一直坚信,是这所大学配不上我,谈论这所大学,无异于跟上过月球的人争论月球的皎洁。曾几何时,太阳光照耀着我的脸庞,让我无法睁开双目,那种温暖随之变得滚烫,让我难以接受。我渴求找寻一丝黑暗来遮挡这份阳光,但黑暗被照的散了魂魄,我无可奈何,只得用胳膊贴在脸上做以简短的冰凉,不久便浑身烫伤。我找寻永久的黑暗包裹我的皮囊,可黑暗却侵蚀了我的心脏,我成了行尸走肉,匍匐在下水道。一只老鼠爬过,啐了我一口,说我过于落魄;一直苍蝇飞过,说越深连它也飞不过;只有一只白色的虫子说要与我为伍,征服这地下的山河。它过于殷情地给我介绍着这地下王国,说是友好相处,日子很久。我信了这只肥虫的谄媚嘴脸。日久则心露,白色的躯体下塞满了屎坨,它用它的行动指挥着我充当它的仆人。可我却生性是个不服管教的另类,于是我打算自寻去处。我向黑暗更黑处迈足,企图被它侵蚀,可我低估了自己的内心,被它一口吐出。我带着肮脏的粘稠的恶臭的液体又一路返回,打算逃出这下水道。但是伤痕累累的身体却怎么也爬不出井口。
就携着那副在黑暗和阳光共同作用过的躯体,我思考着人生的真谛。在我看来,这光明亦或黑暗的世界只不过是由数字构成,过去的人是由年代写出来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实存在过,但他们在我的世界里却从未现过身;现在的人是由二进制代码编出来的,他们的一颦一笑,或是长相,都是捏造的,甚至身边真的存在的人,似乎又都是虚拟的。
我很孤独,因为这世界中只有我是真实存在的,曾经上演过的种种片段只不过是我的脑袋捏造的画面,周围的一切人、一切物只是我这庸俗的大脑编好的程序罢了。
我闭上眼睛,又一次向着黑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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