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梅禄和仆人
次日清晨,戛梅禄从梦中醒来,摆着头左右观看,不见女郎的踪影,自言自語地說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哪?似乎是父王盼望我娶这个女郞为妻,这才暗中带走她,以便加强我对結婚的兴趣吧。”于是他提高嗓子呼唤睡在门口的仆人:“该死的蒜瓦补,快起来吧!”
仆人睡眼朦胧,一骨碌地爬起来,赶快拿了盈壶打水送給主人。戛梅禄盥洗完毕,做了晨祷,赞颂安拉一番,然后瞪着仆人。
见他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侍候,便对他說:“该死的蒜瓦补!告訴我,女郎哪儿去啦?”
“哪个女郎呀?”仆人莫名其妙。“昨晚在这儿过夜的那个女郎。”
“凭着安拉起誓,昨夜根本沒有女郞和其他的人到这儿来。门锁着,我睡在门口,女郞从哪儿进来哪? 凭着安拉起誓,少爷,沒有男人也沒有姑娘到这里来。”
“你这个坏家伙!胡說八道!你能欺瞒我吗?女郎上哪儿去了,誰带走了她,你不告訴我吗?”
“凭着安拉起誓,”仆人惴惴不安地說,“少爷,我连一个女郎或一个男子都不曾看见。”
戛梅禄勃然大怒,說道:“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父王教会你这样作祟啦。你过来!”仆人走过去,他一把抓住仆人的衣領,把他摔在地上,扼着脖子,踢了一顿,把他扼得浑然不省人事;又拿吊桶绳捆綁起来,放在井里,浸在水中。当时正是隆冬时节,仆人冻得几乎丧命。
戛梅禄一会把他提起来,一会儿又把他浸下去。来回地泡浸他。仆人被折磨得不堪其苦,悲哀哭泣,呼吁求救。
戛梅禄若无其事地說道:“凭着安拉起誓,坏种!是誰带走女郎的?她的情况和下落如何?你要是不詳詳細細地对我說,我再也不放你出来。”
仆人料定自己没有活命的希望,非死不可,便撒谎說:“少爷,饶恕我吧,放我出来,我告訴你真实的情况好啦。” 戛梅禄这才把他弄出来。
他遭到毒打,受了酷刑,过分的恐惧,被折磨得全不像人样;磕着牙齿,浑身发抖,衣服湿透,滿身泥土,撞得破头烂额,形状非常凄惨。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戛梅禄看着这种惨状,也觉得怪可怜他。息了一会,侯人哀求道:“少爷,让我脱下湿衣服,拧掉水,晒起来,另换一套衣服,马上回来把实在的情况报告你吧。"
“你这个坏奴才!你呀,不见棺材你不掉泪;不待我处罚你,你却不肯說实話,你这是怎么說?要换衣服就去换去,换了衣服快来把实話对我說。”
仆人死中得生,脱身逃出炮楼,連滚带爬,一步一跌,赶紧奔到宫中去报讯。
当时国王山鲁曼正坐在宝座上在跟宰相讨论有关戛梅禄的事情。
他說道:“我惦念我的儿子戛梅禄,整夜不能入睡;我怕他在古旧的炮楼中发生什么不测。如此禁闭他,到底管什么用哪?”
“主上不必焦虑,”
宰相說,“凭着安拉起誓,这絕对不至于发生意外;让他在炮楼中住上一个月,磨练一番,他的刚愎急躁之性便会慢慢軟化下来,一变而为温文尔雅、和气可亲的性格的。”
国王和宰相正談得亲密的时候,仆人然闯了进来,吓了国王一跳。
“主上,”
僕人說,“太子神經失常,已经疯啦。他毒打我,虐待我,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他說有个女郎跟他在一起,后来悄悄地走了,要我把那个女郞的住处和消息告訴他,問我是誰带走了女郞。我睡在门口,门整夜关鎖着,钥匙摆在我的枕头下面,是我清晨才开的门,从来就沒有什么女郎进去过。”
国王听了仆人的报告,大叫一声,叹道:“我的儿啊!”
于是大发雷霆,非常生宰相的气,因为这桩不幸的遭遇是他惹出来的。继而他吩咐宰相:“去吧,快去替我調査清楚,看看我儿的神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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