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敏洪老师在采访一位作家时问道:“你写家乡的景物那么细致真实,是写作的时候回去考察了,还是记忆本来就这么清楚?”作家说:“只要静下心来回忆,几十年前故乡的一切就都清晰地浮现出来了。”
也许游子对家乡的情义都如此深厚,即使时隔多年,回忆起家乡的一草一木,仍是那么清晰。但是很多人却只能通过文字回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中国新闻奖得主,《读者》等杂志签约作家孙道荣也是这样“回家”的,他的《世间最温暖的归途》,用温暖的文字,回忆着温馨的画面,让读者在温情中徜徉。
阅读孙老师的文字,最深的感受就是“暖”。
“暖”渗透在他对父母的思念和爱中。
就像一个孩子的造句:“我是妈妈的痒”。孩子小的时候,妈妈手痒,解痒的方式是摸摸孩子的头,捏捏孩子的脸。孩子长大远离了,就变成了心头的痒,“够不着,也挠不着,就那么痒着,担心着,思念着,牵挂着。”
父亲母亲对孩子的爱,最纯粹,也最无私。刚学走路时,父母在他的身后,张开双臂,防止他绊倒。待到长大些,父母在后面提醒他慢点走,注意安全;人到中年,年迈的母亲仍然走在他的后面,心疼地看着他因为长期伏案而弯驼了的腰背。他第二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老母亲竟然一夜没有安眠,一早就和闹钟一起把儿子唤醒。只有父母才关注你的背影而不厌烦,也只有“妈妈牌闹钟”才最准时而不会耽误你的要事。
然而孩子只顾向前奔跑,努力地长大,却忽略了背后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等到长大了,才知道回头迎接父亲母亲。想父亲了,就在父亲唯一一次来他家的时候,在夜里悄悄看父亲一眼,却从来没亲口说句想他。心里说过无数次的“对不起”“谢谢您”“我想你”,也因为始终没有说出口而成了一生的遗憾。那句“我早该说出口的啊”泣血含泪,警示着我们,趁时光未老,双亲还在,真挚地说出对他们的爱。
“暖”体现在对家乡的一草一木的喜爱中。
看那麦浪——到了春天,麦子拔节,呼啦啦长高,像少年长出了喉结,咕噜噜响着青春的嘹亮气息,这时候,它就有点春心萌动了,遇着一点春风,就摇曳生姿,一颗麦子摇了,又一颗麦子摇了,千万颗麦子一起摇起来,就有了浪的样子。
看那些爬满地头的藤——藤的头,都是最嫩的芽,我觉得它是藤的眼,不然,它是怎么看得见前方的?你看看藤的头,都是昂着的,向前,向上,这样才能看得见更远的地方。
多么丰富的想象力!唯有热爱,才能有如此细致的观察和细腻的表达。然而作者并不是为了草木而写草木。他能从最平平无奇的小事物和最日常的生活中提炼出人生真意。
棉花地里那棵错过季节的西瓜秧,就像高考失败的“我”,本没有了希望。但是“我”仍然精心呵护着它,就像呵护着自己的期望和梦想。在对西瓜秧的倾诉中,“我”逐渐缓解了因高考失败而导致的负面情绪,重新拾起直面未来、再次出发勇气。就像那颗勇往直前的藤,虽然不会结果,但依旧努力地攀爬,不断地生长,奔向更远的地方。
一条溯游的鱼,逆流而上,离开自己的安全区,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寻找自己的诗和远方。这不就像不甘于安度家乡的作者,离开家乡的亲人、朋友,毅然来到大城市闯荡?
这样由一件小事或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物引发的哲悟和思考,书中还有很多,等待着你去发掘。
“暖”充盈在对儿童的关心关爱中。
每写到孩子,孙老师的笔就被安上了童真童趣。
穿着爸爸的大鞋的小外甥,用吃奶的劲把小脚丫子塞进他爸爸的大鞋里,踉踉跄跄地走来走去,把全家人都逗笑了。
路怒症的同事开车突然沉稳起来,原来是她的女儿以不坐他的车来威胁爸爸,开车慢一点,等等过马路的人——天使在侧,你怎么好意思做个魔鬼呢?
心中有爱的人,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人文关怀。他对山河草木的热爱,对老人的崇仰和对小孩的喜爱,使他从内向外散发出温暖,既温暖了自己,也温暖了阅读他的文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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