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仁要走了,去新加坡继承伯父的遗产。
胡言之叫了一辆人力车,独自送秦仁去机场。原来说好妻子雅花和他一道来送行的,可临出门时,她突然说身体不舒服,不来了。
其实,胡言之明白,妻子不送秦仁,并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愿意。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妻子会对秦仁有如此深的成见。
胡言之有许多朋友,可最好的朋友是秦仁。秦仁模样英俊,举止潇洒,脑瓜灵活,言谈幽默,又乐于助人,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从各方面看,他都比其他朋友要好得多。可妻子偏偏最看不惯秦仁。
当然,秦仁来家里吃饭时,妻子因为“怕他说我们小气”,还是会尽量多做几个好菜出来招待的。可秦仁一走,她就数落他是一个“油嘴滑舌、华而不实、又懒又馋”的“酒肉朋友”。
胡言之很不以为然,但也不跟妻子计较:女人嘛,总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然而,现在人家要走了,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你就是有天大的意见,也该来送行吧?可雅花硬是不来。
为此,胡言之感到很不满意。不过,他对秦仁解释的时候绕了一下弯子:“雅花要上班,不能来送你了,请原谅。”
秦仁点点头,缓缓地说:“其实,你也不必来送的。”他的脸上满是浓重的离愁别恨。
看到秦仁如此别情依依,胡言之心里也很有些伤感。但他还是故作轻松地笑道:“嗐!朋友,你这是去做老板富翁,不是去打工讨饭,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嘛。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就要冒名顶替啦,怎么样?”
秦仁凄然一笑,不答。沉默有顷,他自言自语地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我……我们才能相见……”话未说完,泪水如长江决堤,汹涌而下。
朋友对我的感情是多么深厚啊!胡言之这样想着,也不禁鼻酸眼热,潸然泪下……
送秦仁回来的路上,胡言之被汽车撞伤了脚,住进了院。当他醒来的时候,正见妻子坐在一边静静地流泪。一点轻伤都使妻子焦急成这样,说明她是多么地爱他呀!是的,她是很爱他的。
正因为爱他,她才特别不能容忍别人说他不好。那次秦仁由于多喝了几杯,说了一些醉话,说雅花太漂亮,胡言之太窝囊;雅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胡言之是“癞蛤蟆吃到白天鹅”。
胡言之听了得意地哈哈大笑,雅花却气得打了奏仁一耳光,把他推出门去,然后趴在床上静静地流了一夜泪…多么可爱的妻子呀!
胡言之感激地望着妻子,反过来安慰她说:“你别急,我只不过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妻子点点头,可泪流依旧。
果然,胡言之很快便出院了。
可是雅花又接着住下了。医生说她是“忧伤过度,气血两亏。”当然啦,几天来,她日夜守护着他,吃得很少,睡得很少,还常常流泪,忧劳交加,岂有不病之理?
现在,雅花静静地睡着,面色苍白,眉头微蹙,好像睡梦中还在焦挂着他的脚伤似的。
他眼含热泪,无限疼爱地望着她,手捧一杯牛奶等她醒来。终于,她动了动,蓦然说出一句话来:“秦仁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啊?”
胡言之如遭五雷轰顶,手里的杯子震落了,牛奶泼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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