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鱼塘合同范本,承包鱼塘合同范本承包协议

池 塘

● 邬丽雅

水位再低的时候,秘密终于出来了,一个池塘的泥鳅,搅成一锅面鲹鲦。呵呵,泥鳅的价格是远高于普通鱼类啊,泥鳅是钻在河泥里的,你要想电都电不着它。想网更是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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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东平家门口的这个池塘,其实是柳家村的护村河塘。不知为什么,古代人好像总是比现代人要聪明些。现代人一不留神就制造垃圾,而古人一不留神就留下点让后人赞叹不已的奇思妙想。就如赵州桥都江堰坎儿井、福寿沟什么的。柳家村的池塘虽比不得那些伟大的工程,但是对于柳家村来说,也是了不起的奇思妙想了。

用两条清澈的河流,将这个村子团团地围起,村前和村后,各留一个出口。既方便了村民日常用水,又成了保村护寨的屏障。那时村里的青壮年个个习武,个个身怀武功绝技。这个柳家村多少年来就出奇的安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合捧的两条池塘,到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可以由个人承包。当然,承包者只限于村民。不过有资格的村民在柳家村也有百来号人,如果大家都想承包,岂不就要发生战争?啊,你当没发生战争啊?承包池塘,柳家村有过一场相当火药味儿的战争。谁买谁的账啊?

经过激烈的争吵,破口喷粪的臭骂加拳打脚踢,最后被鼻青脸肿的柳阿刚承包下来了。第一次承包,给柳阿刚,这是人家预料中的,他横啊。

别看柳阿刚厉害,承包下来之后,放鱼苗了,阿刚还是有点疑三惑四的。他买了600条鱼苗。放苗的时候,他的话语要比承包会议上的样子软和多了。他弯眉趣眼对围观的人们说:“鱼苗好贵啊,放了,大家帮我看看,鱼,长大了,哪会我一个人吃啊?”那意思,人家多担待,将来少不了大家的好处的。

阿刚弯眉趣眼的时候是极其少见的,他是柳家村里有名的“犟颈根”,长相又有点污染视觉。一头黑白相间的、乱钢丝一样的头发,一脸挂不住总想坠下去的老脸皮,头艮着而目光总是向上看,仿佛在剜人。所以背地里村里人都叫他“歪头柳”。这棵歪脖子柳树呢,只服帖一个人,就是柳东平,还有服帖的大概就是“钞票”了,这不,鱼苗是钱买来的,这一游到水里的鱼,相当于漂到水里的钱,你再犟再艮都管不了它了。更何况承包权也是你抢来的。

阿刚的话跟“大家”说了,但“大家”都不接话茬。顶多有人在答非所问地说:“哎,这条河塘啊,来事咯,出鱼。”这话等于放屁。这鱼塘出鱼,哪个不晓得啦?不然要打了架去承包啦?

这条池塘神奇得很。周围大概有六七个码头,淘米洗菜的生活污水,恰好是鱼儿的有机美食。池塘向阳的地方多,两岸树荫参差。再有呢,池塘有个极深的深潭。真的是适合所有的鱼儿生长,这条池塘,放鱼不用喂,却历来出鱼,而且鱼肉极其鲜美,不是别的池塘可以比拟的。

柳东平是阿刚的堂妹,堂哥放了鱼,柳东平从城里回家,穿着洁白的衣衫裤子网点小鱼小虾是没人说话的。一家人嘛,外人说什么好?只要堂哥不说话,远房的那些谁敢放屁?

堂哥呢,想说的,却是不敢说,怎么呢?一来,柳东平长期以来照顾堂哥,小恩小惠一直不断。二来呢,东平网的鱼是野鱼,不是阿刚放养的鱼,阿刚更不好说话了,乡下人一眼就看得见,柳东平下的是浮网,是抓柳条鱼的。

其实柳东平这样的女人,说起来有点牙酸。她是柳家村的根,叶子杆子都长到城里去的那种。你说她是乡下人吧,她实实在在不是个乡下人了,她的户口、工作、工资、人脉都在了那个喧闹的城市。你说她是城里人吧,她实实在在是不像城里人,或者说是城里的另类。她不会像城市原住民那样无啥事情就去荡商店,要么去美容院睡觉,再不然就去瑜伽馆送钱。或者拿着化工合成产品擦嘴唇、涂面孔、漆指甲。柳东平就会在城里想乡下,在乡下想城里。柳东平说,她是城里人抛弃的乡下人,乡下人抛弃的城里人,她痛苦,但是活该。

不管活不活该,这样的两栖类动物,肯定有两栖类的故事。这只青蛙真的就在池塘边下了个蛋。

这种抓鱼为了玩的事情,只能会发生在柳东平这样的酸女人身上。乡下人说,有啥好玩的?捉鱼就是为了卖钱,或者就是吃。只有城里人才会理解柳东平,她真的就是为了玩儿,她是在寻找乡下惬意散漫和童趣的感觉啊。抓到的那鱼,她常常拿去送人。

但是,哪有这样唯美的故事啊。唯美都是文人骚客“作”出来的,生活里没有唯美。有一天荷花婶娘憋不住了,她也不说什么,就往池塘里扔了条浮网,也网柳条鱼。

一条浮网市价大概20元左右。一斤柳条鱼大不了四五块钱。收掉一张网的话,荷花婶娘就蚀煞老本了。但是果然收掉了。那天阿刚巡视池塘,在树坑坑里发现了拴着的那张鲹鲦网。阿刚就二话没说,用树枝捞起了网,虎着脸骂骂咧咧:“啥人覅脸孔啦,往塘里放网?立出来呀?娘X,打还你们招呼嘎。鱼苗贵啊。”

荷花婶娘就在旁边的地里除草,竟然没接嘴,一口20元的新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给阿刚胡乱地团团拿回家去了。真亏得她,她性子好,不急不躁,换别人要打起来的。

晚上的时候,荷花婶娘也不愿说话,给儿子瞧出来。儿子问:“哪吭不开心啦?”荷花婶娘窃窃笑,说,“哎,我在池塘里下了张鲹鲦网,给阿刚收落了,唉,新的呢。还骂人。”

“骂人?骂谁?”儿子转动着灵活的眼睛,好像要从母亲脸上看出点端倪。

“放网的,还有骂谁?说,覅脸孔啊什么。”

儿子呼地站起来说:“我寻着他,谁覅脸孔啦?打架承包河塘就是要脸孔啊?盘河盘不过怪卵泡太大呢!”

“覅去烦吧。”婶娘慢悠悠地说,“烦烦又是吵架。不佮算的。”年长的女人大概总是巴望息事宁人。

阿刚一家在吃晚饭,荷花婶娘儿子气呼呼冲过来,风,都扯直了他的衬衫。阿刚这边看出情况来了,也站起来,他的脸上也充满了火气,钵头大的拳头攥得咯咯响。不过,阿刚知道荷花婶娘儿子的精明,而且,个头也不比自己小,真干起来,不定谁赢谁输呢。为了缓解气氛,阿刚还是努力挤出点笑容,但是十分尴尬。

“网呢?”荷花婶娘儿子一点不领阿刚那个“微笑”的情。

“撕落咧!”阿刚的口气干脆利落显然也不买账。

“你叫我娘啥辈分?嗯?”

“啥啥辈分?我亲奶奶的网也要撕啊。我不要养鱼啦?我承包嘎!”

“柳东平的网你为什么不收?”

“那是我家的事,关你屁事?”

“你家,你是谁家?啊?你忘祖宗是谁啦?你姓柳,我不姓柳?我娘你不叫婶娘?再说啦,覅脸孔,谁覅脸孔?覅脸孔才抢包池塘啊,这个池塘为啥就你能包,我就不能包?600条鱼苗就你买得起啊?”

“……”

阿刚叫荷花婶娘儿子一顿臭骂,骂得昏头七冲。哎,谁对谁错啊?哎,对呀,一个长辈,网点野鱼,一个晚辈去撕网,过分了吧?不对呀,如果大家可以随便网鱼,这样这个河塘不是白承包了么?

阿刚在那里理不清头绪的时候,听荷花婶娘儿子在说:“告诉你啊,一张网么20块钱,600条鱼苗么200块值的吧。我看你600条鱼苗能不能发财啊。娘X!”

荷花婶娘儿子骂够了,一甩手,走人了,人家压根儿没想来打架,只想告诉你歪头柳,收网的事情你太过分了!

同宗同族的人吵架,有时激烈,有时就这么不了了之,就看当事人当时的想法了。阿刚庆幸荷花婶娘儿子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不过,接下来大家见面就会虎着脸谁也不叫谁,再过段时间,或许会碰着一件什么事,找到一个什么契机,才会重新衔接起来,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柳字啊。

但是,到了深夜,阿刚就给窗户里射进来的一束刺眼的电筒光给弄醒。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偷鱼”了!阿刚拖着拖鞋撩开窗帘一看,真的是偷鱼贼,而且是电捉鱼。喏,看啦,两根竹头伸在池塘里淘,电捉鱼!

所谓电捉鱼,是现代文明的一大创造。偷鱼人用两节干电池,什么阴极阳极这样一接,然后放到河里,电流在水里传播开去,鱼瞬间被麻死,浮起来,偷鱼人只要将绰篱随手绰绰就是,一会儿几十斤鱼偷了就走。速度极快,除了看得见电筒光,或者听得见狗叫,其他的偷窃行动无声无息。另外,偷走的固然偷走,不偷走的被电击过的鱼,也是不肯再长了,畸形了。因为是空手套白狼的赚钱机会,这一带的电偷鱼总是禁不住。古人讲,不涸泽而渔,现在,不涸泽照样可以让鱼断子绝孙的。这不,前不久,一个“种田大户”晚上出去偷鱼,黑咕隆咚将摩托车骑到沙堆上,唰,摔下去,一腔子血,就如一瓶酱油,全倒在沙子堆上了,人死了,鱼,就在马路上蹦跶。那个惨,吓人,一段时间电捉鱼的确实少了许多。不过,人的一大优点就是遗忘,忘了就不吓了,不痛了。忘了就啥都好了,电捉鱼又开始了。

阿刚这里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在窗子里大喝一声:“啥人偷鱼?”他立马掳了裤子拖着拖鞋,跑出大门追过去。别忘记,这个村子的特殊地形,只有两个出口,阿刚要追到人家,必须从最近的北出口追出去,等追到事发地点,偷鱼人连鬼影都没有了。气咻咻的阿刚,立马想起荷花婶娘儿子,举头一望,嘿,他家的灯光居然还是亮着。阿刚一口气冲到荷花家,咚咚砸门,开门的是睡眼惺忪慢吞吞的荷花婶娘:“啥啦,阿刚?”

“你……”气急败坏的阿刚一下子漏了气,他感到,看见偷鱼人就来砸荷花婶娘的门实在是太没道理了。于是,缓下声来说,“你们还没睡啊?怎么现在还亮着灯啊。”

“哦,孙子忘关啦。我以为啥事?还以为还我网呢。”酸溜溜的荷花关了门睡觉去。

阿刚挠挠头,真是窝涩。偷鱼,偷鱼跟荷花婶娘儿子到底有没有关系,要么叫福尔摩斯来咄!

问题是第二天,第三天,接连发现偷鱼贼。即使鱼儿一次两次幸免于难,但是第三次第四次就肯定不行了呀。鱼,又不是人,可以对它说,你不能游到河边上去啊,要遭人暗算的啊。鱼儿游水,是瞎游乱窜的啊。

阿刚想,为了一池鱼苗,再跟荷花婶娘家发生冲突也不佮算。再说,偷鱼的就一定是荷花儿子买通的?又捉不到证据。阿刚想,算了,就算我白买了600条鱼苗。明天,他奶奶的我自己来电,电光拉倒。

阿刚真的找了两块大的泡沫塑料,扎上一块板,把自己氽到河当中,自己做了个电池叉,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统统麻过一遍,野鱼家鱼统统绰起来,呵呵,不过三五十斤鱼。点一点,野鱼不少,家鱼更清楚,一条两条……吔,五百五十条。没少么。除非死水塘,不然四五十条的“减员”是正常的,有时下雨,鱼会逆水溜走的。

那,偷鱼人偷的是什么啊?歪头柳想死都想不通了,就去问柳东平。柳东平到底是城里的女人见多识广,嘿嘿笑着,咂着一排雪白的牙齿,轻声细语说:“戆大,偷鱼,是装样子刺激你的,然后叫你自己一锅端,敲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贼吃一门苦,呵呵。你去怪谁呢?你自己电的啊,厉害!”

“那……”阿刚觉得,已经没有智力对付这样复杂的问题了。

柳东平窃想,这事多少与自己有点关系。阿刚经济不是太宽裕,而600条鱼苗对一个城里工作的她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这样吧,哥,你再去帮我买1000条鱼苗,等我在家的时候,我来放,放了算我的,将来抓起来多少算你的。”

阿刚想,现在自己养鱼肯定不行了,荷花他们一家惦记着,不会放他安生的。让妹子放,是个办法,再说,妹子都说了,费用她承担,这又明摆着是照顾自己了。于是说:“好的。我就去办。”

鱼苗不久就买来了。柳东平想了想说,“等等,等傍晚人家都在家的时候我去放,你别在,你在了,人家以为是我们合谋的。”

阿刚言听计从地点点头,“嗯,我装作不知道就是啊。”

柳东平将六个氧气包包的鱼苗放到码头上,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人都在家,自然的村落都这样,一有一点小动静,家家户户都探出头来,然后出来围观,柳东平要的就是这个感觉。站在身旁的就是荷花婶娘。柳东平笑着说:“阿刚放不像咧,我来放点,我是玩玩的啊,长大了,大家要钓就钓,要叉就叉,大家吃啊。婶娘,你常在家里,要看着点嘎。别让外地人来电捉鱼。”柳东平特意把“外地人”三个字说得特别清晰。

荷花说,“那是,那是。”

放完鱼,阿刚逮住妹子说:“你不是说将来抓了算我的吗?怎么说大家吃大家吃呢?还说可以随便钓鱼呢!”

柳东平给他个白眼:“傻子,我不在家的时间多啊,我越说大家不能抓,大家就越抓,抓完了,你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呢?我说长大了大家吃,等长大了,我不给大家吃,大家又不能来抢的,是不是啊?差不多的时候,你一网打尽不就好了?”

阿刚嘿嘿笑着夸妹子:“所以说城里人坏啦。亏你想得出的,脑筋里弯弯太多。”

这样,太平无事了半年多,这半年里,鱼苗鬼丁点儿大,确实不会有人惦记。天慢慢热起来了,天热的时候,这江南的鬼天气,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热的时候,又闷又潮。人都喘不过气来,鱼一样不舒服。鱼不舒服的时候,就浮到水面上来吸氧。如果是大的鱼塘,人家就用增氧泵增氧,小池塘里谁去花那个本钱呢。不花本钱鱼就上来喘大气。这里的人叫“起样”。绝大多数时候,起样是不碍什么事的。闷热过去,鱼就自己沉下去了。但是,起样的另一个问题是,鱼有多大就看得清清楚楚了。

“哟呵,才半年时间啦,这鱼就这么大了啊。啧啧,我们这个池塘就是出鱼啊。”

“看看,那条。”

“那条,都蛮像样啦。”

“东平说的,我们大家吃吃的。”

“那人家放的,总得人家同意了再抓啊。”

“……”

河里,终于浮起一张网。

谁的?阿刚的。阿刚浮一张网,主要有足够的理由。首先,池塘还是在他承包的阶段。其次,鱼苗是妹子买的,妹子放的,而且妹子老早说的,将来的鱼是属于他的,现在自己抓一两条又有什么问题呢?

柳东平看见了网,她只能撇撇嘴,小声慨叹:“哎,阿哥,就是一个乡下人。”

河里终于浮起五六张网。鱼儿你哪里逃!

周末,柳东平回老家,看着一池的渔网,嘿嘿笑了。“哥,明天帮我全部电光。鱼,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阿刚又把泡沫塑料拿出来绑在木板上,把好久不用的电叉子掮出来。滑下水去,东南西北电过来,吔,奇怪了,多多少少绰起来,还是那么丁点野鱼,家鱼呢?不是起样的时候都看见很多的鱼吗?难道,晚上有人已经来电过鱼啦?人家已经先下手啦?窝涩的阿刚现在有啥办法呢?他只能做一件事,放开嗓门儿臭骂:“贼覅脸孔嘎,偷的鱼吃了死落!卖了鱼钱买药喝!”

阿刚骂人的声音,在没遮没拦的池塘上撞来撞去,池塘,依然是池塘,悠悠流水,清澈而静美……

三年过去了,河塘要重新承包。柳阿刚义无反顾地说:“我覅咧!让本事大的人去承包吧!”

荷花婶娘儿子说:“那算我一个!”

阿刚嘿嘿笑着走人了。那意思是,你包,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也帮你来电光光。

荷花婶娘家的鱼塘承包得连点动静都没有。阿刚实在忍不住,腆着脸,问荷花婶娘:“婶娘,你们家的河塘包了还没放鱼啊?”

荷花说:“我儿子说了,包了就是朝天空着!省得人家在碗里吃了还想着锅里的。还有那些贼溜溜想电鱼的东西。”

怎么办呢?人家不放鱼,总不能去杀人吧。只好假装听不懂喽。

不过,是奇怪啊,荷花家不放鱼,晚上就没有了电鱼贼。你说这个电鱼的到底是不是荷花的儿子啊?这个池塘每晚安静得死了的一般。河塘死了,阿刚报复的心也在慢慢死去。他要是高兴,丢条浮网网点猫鱼,荷花儿子也不说什么,荷花也不说什么。一个都不像他承包那会儿穷凶极恶。

好一阵子啦,大家都几乎忘记了这鱼塘是谁承包的啦。这天的荷花婶娘儿子,在池塘上支个水泵,自己穿上了摸鱼人的橡胶裤。马达突突了一日一夜,河塘几乎要底朝天了,荷花一家全部出动站在池塘的各个制高点进行监督。东平这个深谋远虑的两栖类女人都不知道荷花家葫芦里卖什么药。她站在窗户后观看着乡下人的这场演出。水位再低的时候,秘密终于出来了,一个池塘的泥鳅,搅成一锅面鲹鲦。呵呵,泥鳅的价格是远高于普通鱼类啊,泥鳅是钻在河泥里的,你要想电都电不着它。想网更是休想。而这一带的土质又是方言叫做“铁屑黄泥”的坚硬土质,泥鳅只钻一层软河泥,往下,它就钻不动了,所以就不怕它逃逸。

所有的泥鳅全部抓起来了,收购商像鼻子上装雷达似的,已经将卡车开到村口。看着搅成一团一团的泥鳅,岸上人都在咂嘴,啊,多好的黄斑泥鳅,哪像养殖的,就是野生的一样啊!肯定好价钱!

荷花家是大赚了一笔。两万多点,简直就是捡了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饼啊。

抓完泥鳅的池塘已经迅速回满了水,一点点大的新泥鳅苗,当着大家的面又放了进去。简直不放池塘一天闲着。

看着喜气洋洋的荷花家,阿刚只有揪住柳东平:“你倒拿主意呀,妹子,光丢石子有啥用啊?”

东平笑笑。阿刚说:“你笑什么?”

东平说:“我都还想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呢。”

阿刚说:“说、说啥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只好看人家赚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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