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穆絮脖子上、耳朵上带着那沉甸甸的,略带点点锈迹的首饰,回到了她的家乡,那个她盼望了好久的地方,物是人非事事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哽在喉间,她蹲下,手握一把黄沙,然后摊开,昆仑山脉吹来的风吹散了手中的沙,也吹散了那些过往。
柳絮因风起,不知何处去,我只愿平凡生活,却不曾想,命运的钟摆转动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注定要被这不可逆转的齿轮裹挟着向前走。
一、诞生
听阿爹说,我出生在春暖花开的四月,我反驳阿爹:“阿爹你骗谁呢,西夜四月花都还没打苞呢,怎么算是春暖花开。”阿爹笑了,厚重的手掌抚摸着我的额头。
四月的西夜,万物生长的时刻,昆仑山的冰川水才刚刚融化,天气暖融融的,不过春天也多风沙,从我家到阿迪力哥哥家的路上的小白杨已经穿上了绿色的新衣,一茬一茬地往天上冒着嫩芽。
“哇”,一声啼哭,给本就生机勃勃的四月更增添了生命的力量。
“巴图尔先生,是个美丽的公主。”接生婆亲吻了新生儿的额头,然后将孩子放在满头大汗的女子身旁,然后走出门去。
“太阳之神保佑,感谢上苍送我家送来了新的生命”。巴图尔在外对着天上的太阳,双手合十,做祈祷之状,礼毕之后就急忙来到房里看望床上的女子和婴儿。
“玛伊莎,你辛苦了。”巴图尔在亲吻了女子的嘴唇,女子脸上呈现疲惫状态,额间的碎发被汗打湿,头下的枕头也湿了一大片。
“巴图尔,我们该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了,一定要很特别的那种,因为这是太阳之神赠予我们的幸运。
巴图尔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孩子,一头浓密的头发就像是地里茂盛的苜蓿。
“就叫她璧黛,希望她就像地里的苜蓿一样,无论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中,都能坚强成长,并且越成长越茁壮。”巴图尔摸了摸婴儿肉嘟嘟的脸颊。
“璧黛,我喜欢这个名字。”
“璧黛妹妹,你要和我一起去放羊吗?”我听见阿孜古姐姐的声音,急忙从家里跑出来,阿娘让我慢慢跑,但是那可是我最喜欢的阿孜古姐姐,我怎么可能会慢慢跑呢。
“阿孜古姐姐,我要去。”我跑到门口,阿孜古姐姐手里拿着一根鞭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阿孜古姐姐是我们这里长得最漂亮的女子,她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得就像叶儿河里水,若是她一直盯着你看,你绝对会被她的眼睛深深吸引,她的鼻子就像昆仑山脉那样挺拔,一头秀发就这样编成辫子顺着右肩放下来。我觉得,阿娘做衣服最好的布都没有阿孜古姐姐的头发柔顺,写字的墨水都没有阿孜古姐姐的头发黑。
我冲到阿孜古姐姐的怀里,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身,阿孜古姐姐身上有雪莲花的味道。
“玛伊莎姨娘,璧黛妹妹我就带走了,我会好好照看她的。”阿孜古姐姐向我阿娘行礼,阿娘看着我两,示意我两可以离开。
“阿孜古姐姐,你说西夜国那边还有其它国家吗?他们的人长得和我们一样吗?长大后我一定要去看一看。”我躺在满是苜蓿草的地上,望着澄蓝的天空,云朵就像阿孜古姐姐家的小羊,白白的,一群一群的。
阿孜古姐姐抱着小羊羔,鞭子别在腰间,向我这边走来,跪坐在我的身边。
“那等到璧黛妹妹长大之后,我们一起出去看一看。”阿孜古姐姐甜甜的声音传来,就像泉间叮咚的泉水。
“真的?”我一下子坐起来,望着阿孜古姐姐像花一样绽放的笑脸,我高兴得跳起来,然后从阿孜古姐姐手中接过那只小羊羔,高兴地转圈圈。小羊羔被我吓到了,在我怀里挣扎着,不停地咩咩叫,阿孜古姐姐见此场景,在一旁捂着嘴笑。
“那我要快快长大,我希望我能像阿孜古姐姐一样漂亮,拥有清澈的眼睛和乌黑的长发。”我望着阿孜古姐姐。
“一定会的。”阿孜古姐姐抚摸着我的头,手里的小羊羔趁我手上力气变小,挣脱我的怀抱,向羊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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