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黛,璧黛。”西弥尔在房子外面大声喊着我的名字,真是烦死了,我侧躺在床上,用手捂住耳朵,不想搭理他,自从上次阿爹说了那事之后,我就更讨厌西弥尔了。玛伊莎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暖融融的羊毛毡披风。
“西弥尔,快披上,外面天冷,快进屋来。”西弥尔接过玛伊莎手中的羊毛毡披风,跟着玛伊莎走进了屋子里。玛伊莎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奶,递给西弥尔。
“西弥尔,快快喝了这碗牛奶,暖暖身子,我去叫璧黛出来。”玛伊莎向西弥尔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走进了璧黛的屋里。
“璧黛,不出去见见西弥尔,人家可在外面等了你好久。”阿娘坐在床边,用手拍了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出去不出去就是不出去,我才不见那个小赖子。”我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不想听阿娘的话。
“璧黛,我发现了有个好玩的地方,所以想找你一起去玩,那里有许多好看的花儿。”西弥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听说有好玩的地方,爱玩的心按捺不住了,掀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对阿娘说:“见一面也没啥。”然后就从床上下来,走出屋子。
“这贪玩的孩子。”阿娘真是拿我没办法。
我拿上自己的藏青色头巾,穿上阿娘给我缝制的小羊毛袄,准备掀开遮风门罩出门,却见西弥尔还坐在板凳上喝奶。
“走呀,不是要带我去好玩的地方吗?怎么还呆坐着。”“哦。”西弥尔急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然后起身向我走来。
“等等,这个饼拿着,别去河水急的地方玩,骑马的时候小心一些。”阿娘把几个饼放在我手里,我拿着饼,向外走去,西弥尔紧跟在我身后。走出门后,我突然停下,西弥尔猝不及防,撞在了我的背上。我转身,面对着他,面无表情。
“你拿着,一会儿我饿了给我吃。”把饼给他之后,我转身去马厩里牵小黑豆,西弥尔望着手中的饼,放在自己的腰间的小布袋中,然后也去解开自己的马。
我们并排骑着马,余光扫到,西弥尔这小子,一直在盯着我看,看就看吧,还露出微笑,我实在受不了了。
“西弥尔,你你,你是不是喜欢我?”我轻拉手中的缰绳,让小黑豆停下,然后歪头看着西弥尔,西弥尔没想到我会直接问他,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西弥尔,说话,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你干嘛无缘无故给我送花,刚才还一直盯着我笑,我有那么好笑吗?”我很生气,这个小赖子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不说,我就走了。”我放松缰绳,让小黑豆往前跑。哒哒的马蹄声才将西弥尔从刚才的失神中唤醒、
“璧黛,等等我。”西弥尔双腿架马肚,马儿很快就跑起来了。
我坐在小溪旁边,手指拨弄着潺潺的溪水,溪水是昆仑山上的雪水融化而来,冰凉的溪水把我的手指懂得有些通红,西弥尔拿着一捧花,坐在了我身边。
“璧黛,给你,今天你突然在马背上问我那些话,我一下子脑袋就蒙了,我不知道该回答你什么,我只知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会很开心,你戏弄我的时候,我竟然一点也不生气,我也不知道这叫不叫喜欢。”西弥尔把花递给我,又开始傻笑。
我把手从溪水里拿出来,接过了花,小声说了一句:“笨蛋。”
“我饿了。”我看着西弥尔,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
“哦。”西弥尔赶紧从小布包中拿出阿娘给的饼,小不保内层是羊皮,所以饼还是热的,我吃着饼,望着远方的草原。
玛伊莎坐在屋里,缝补着巴图尔被荆棘刮破的披风,突然巴图尔急匆匆地走进屋里。“玛伊莎,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我刚才在外放羊时,发现了一群士兵正往这边走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玛伊莎放下手中的针线和披风,神色慌张地起身。
“可璧黛还在外面。”玛伊莎着急地说。
“他和谁出去了?”巴图尔边收拾衣物边说。
“今早西弥尔来找她,她两一起出去了。”
“这样,我们先离开房子,然后去找璧黛,我看这些士兵拿着武器,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一刻也不能等待,你快去收拾些衣物和食物,璧黛的衣服也拿上一些,这一走,估计得个十来天。”玛伊莎没多想,立马回到屋里,简单收拾些衣物,然后和巴图尔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砰!”阿孜古的房子被一群士兵暴力踢开,阿孜古正在煮奶茶,准备中午的吃食,他的丈夫夫在外放羊,估计也快到家了。阿孜古被这群人吓到了,失手打翻了煮奶茶的锅,洒出的奶覆在柴火上,发出滋滋声音。
“你们是谁,为何擅自闯入我的房子?”阿孜古看这些人手里拿着武器,知道来者不善。准备向后门逃跑,但是她一个女子怎能跑得过这些士兵,还没迈出步子,阿孜古就被这些士兵抓住,动弹不得。
“你们为什么抓我?”阿孜古自知难逃一劫,但是她临死之前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
“你们的国王已经被我们大王杀掉了,你们现在是我们的俘虏,大王说,西夜国的人,男的抓起来为奴,女的抓起来为歌妓。”说完之后就驾着阿孜古往外走去,阿孜古听见羊叫声,斜眼一看,丈夫正在隐身在羊群中,她示意丈夫,不要出声,赶紧离开。安提望着被抓走的阿孜古,恨不得立马就冲出去救她,但是阿孜古不断给自己使眼色,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于是他强忍着自己的冲动,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就这样看着士兵将阿孜古带走。
“阿爹阿娘我回来了!”我把小黑豆拴在马厩里,掀开挡风门罩,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屋内桌椅动歪西到倒,阿娘煮牛奶的锅被打翻在地,炉子里的火还未完全熄灭。
“阿爹,阿娘。”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急忙跑出去,遇见了阿孜古姐姐的丈夫安提哥哥,安提哥哥显露出不安的神情。
“安提哥哥,你有见我阿爹阿娘吗?我阿爹阿娘不见了。”我着急地朝安提哥哥走去。
“璧黛妹妹,我们快离开这里,莎车国的士兵来了,你阿孜古姐姐已经被他们抓走了。”安提哥哥拉着我,准备离开这里。我挣脱安提哥哥,然后跑到安提哥哥面前,“什么!阿孜古姐姐被抓走了,那我阿爹阿娘会不会也被抓走了,我也去找我阿爹阿娘。”说着就往前走去。安提哥哥急忙跑到我面前拦着我。
“璧黛妹妹,你要去哪里找他们,当务之急,我们得打听一下他们被抓去哪里了,而且,你一个女子,单独行动,太危险了,我不准你去。”
“那就这样等着吗?”我哭了出来。
“你和我一起,我们一起想办法。”安提哥哥安抚着我的情绪,我就一直哭着,呼呼的风刺痛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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