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汤飞
今年的“腊味季”来得特别早。
仿佛约好的,不少窗户上相继挂起了腊肉香肠。
行人可以从丰实里想象主人对种类的精挑细选,对口味的精调细制。
在如今的春节餐桌上,腊味已不再占据绝对的C位,但终归是不可缺的。
无腊不成年嘛。
对我来说,尽管食谱不断丰富,却仍旧对腊制品情有独钟。
它是最能代表家乡的味道,点缀团圆的味道,足以勾起回忆的味道。
在老家,杀年猪是非常隆重的事。
孩童们先看得津津有味,一家人再吃得津津有味。
除了邻居选购少量猪肉,其余大部分将制成腊肉,滋润未来大半年的农家生活。
因为“费肉”,装香肠并非热门选项。
为长期保存,需要多抹些盐巴,码在大盆或桶里腌几天,再用棕叶穿起来晾晒。
要么在相邻两棵树的树杈间架一根竹竿,集中悬挂,要么直接吊在桑树枝头。
山林的鸟闻香而至,趁人不备,先下口为强。
所以,小孩子会领到赶鸟的任务。
每当麻雀、喜鹊等试图靠近,立即握住破开一头的竹竿拍打地面或树干,惊吓驱赶。
一来二去,有胆大者竟对急促的响声充耳不闻,落到最远的肉块上,不慌不忙地啄食。
察觉人走近,才从容不迫地振翅飞走。
是故意捉弄孩童吗?
待肉有了几分腊味,爷爷抬手割一小块来做臊子、炒菜或煮油稀饭,打发孙子的油渣似乎多出几粒,格外香。
到外婆家作客,趁上山放牛,表哥偷偷切下几大片腊肉,拿铁丝穿着烤,猪油接连往下滴,边烤边流口水,比家里炖炒更美味。
回家后,表哥就该流泪了,谁叫他切完肉忘记遮掩而露出破绽呢。
正是这一缕缕香味,从那时一直飘荡至今,令人忍不住回味那些“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情景。
腊肉晒得差不多了,在远方打工的爸爸妈妈也该回来了。
盼望他们的是家人,迎接他们的是腊肉。
短暂团聚后,随之奔赴他乡的也有腊肉——尽可能地多塞几块。
鼓囊囊、沉甸甸的行李包里装着故乡的浓浓滋味与厚实温暖,吃的喝的穿的皆有。
靠着“细水长流”的节约思想,有时直至夏天,还能吃到腊肉。
我总会抱怨:“腊得哈喉。”
腊味巴在喉咙上,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爷爷说:“有肉吃还不安逸?这是最后一刀,再想吃要等明年。”
圈里的猪贪吃贪睡,正快速长膘。
腊味飘香时,又能够见到父母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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