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用胳膊碰了碰我,似乎有事找我,我转过头望去,只见她略带害羞的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捧出一个东西,低声说到:“给,这个给你。”而后她抿着嘴用期许的眼光望着我。只见她留着学生头,白嫩的、婴儿肥的脸蛋天生自带着笑容、一双闪着光的眼睛、整个人呆呆的模样有点可爱。
那是一个用旧报纸包好的东西。沿着报纸边角缓缓展开,报纸中间赫然呈现着一块大大的、不规则的冰糖,远远的散发着香甜味;它就像一块未雕琢的宝石,闪着光、透着亮、如同她闪的光的眼睛,直到现在都让我魂牵梦绕。
是的,因为她,也因为她的那块冰糖!
那时物质匮乏、缺衣少食、日常基本上没有吃过零食,偶尔能喝到白砂糖冲的糖水都是极其奢华的一件事。
而这块大的又像一座冰山的冰糖!
该不会是他爸妈犒劳他的零食?
又或是她自作主张从她爸的便利店拿出的?
她又怎样能懂得利用报纸包好?
唉!那会儿她肯定花了不少心思,那个呆呆的丫头,有着一副好脾气的丫头。
我不记得当时是怎样收下那块冰糖,只记得放学回家后把冰糖吃在嘴里,冰糖好久没有融化,嘴里甜了一个晚上、一个春天、一整年、从少年到青年到中年……
后来我以优异的成绩小学毕业去了县城念初中,她在当地念初中,我们断了联系,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我许多次回忆起那个画面:
她与她的那块冰糖、那双闪着光的眼睛、那张自带笑容婴儿肥的脸、清晰又模糊的脸。
我想不起她当时的身高、想不起她当时的穿扮;
只记得1992年、那年三年级、那个正午、那个常常解不出数学题呆呆的有点可爱的丫头,还有丫头的那块糖。
她的甜、它的甜,编成的甜蜜回忆,随着时光渐去,就像那份包糖的陈年报纸虽记录着事件,但属于我的少年荣光却一去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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