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永清
“云儿飘在海空,鱼儿藏在水中,早晨太阳里晒鱼网,迎面吹来了大海风……”笔者此时此刻倾听这首旋律优美,深沉震憾,传唱了近百年的经典歌曲《渔光曲》,心潮澎湃,热泪盈眶。这是母亲最爱唱的歌曲,我们当儿女的是听着这首摇篮曲健康成长起来的。
提起笔,泪眼朦胧,真不知从何处下笔。我的热泪夺眶而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母亲离开她放心不下的儿女,逝世一周年了,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仍时常浮现在笔者面前,魂牵梦萦。儿时的回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再次在脑海中萦绕盘旋……
母亲天资聪慧,心灵手巧,苍天赐于了她编织毛衣的天赋。不用皮尺量身,只要看上一眼,一件赏心悦目的漂亮毛衣,最多三天就能编织完成。在沪在鲁的亲戚朋友,左邻右舍,没有不夸赞她编织毛衣技巧的。母亲编制的毛衣毛裤有几百件,温暖和美丽给了几代人。
母亲和父亲感情很深,共同维系着我们这个家。我的父亲马学援,一辈子忠厚朴实,当子女的都秉承他老人家的遗传基因。父亲在上海第三钢铁厂当司炉工,工作勤恳,照顾家庭,是个好工人,好丈夫,好爸爸。在笔者的童年中,厂内食堂的肉包子、油酥饼,没少给当子女们解馋。不幸的是父亲因积劳成疾,患有严重的高血压症,1980年8月因病去世,享年才68岁。我们全家陷于悲痛之中,家中的顶梁柱倒了,父亲走后的四十余载,母亲张瑞珠挑起了沉重的家庭重担,都是因为母爱的光辉,负重前往。
在建国初期,百废待兴,生活艰难,粮、棉、油等生活物资都是凭票供应,却因母爱的光辉和父爱的厚重,艰难坚持这个家。我们小时候随母亲捡过破烂,酷暑去地里割草晒干卖给奶牛场,镰刀割破母亲的手脚,伤痕累累。她一个弱女子,搬运过废钢铁。为了抚养拉扯三个孩子,甚至在1959年——1961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母亲竟然瞒着家人卖过三次血,以维持生活。这就是天下母亲的慈爱天性。
我的妻子,是沂蒙山区人,勤劳朴实,善良本分,是个贤内助,入得厅堂、下得厨房。我们夫妻俩共同携手已渡过42个春秋,日子平淡而温馨。尤其妻子对待我母亲,比亲生女儿还孝敬。母亲时常对我说,今生能娶到妻子这么好的老婆,是我的福气和造化。
母亲常常教导我们,“要堂堂正正做人,競競业业做事”。母亲的话成为我们当儿女的人生座右铭和准则。我当年响应党的号召,报名去云贵高原的大山深处上山下乡,插队落户。十年后,又扎根沂蒙山区,在农技岗位上和宣传部门兢兢业业地工作,直到退休。还记得当年我下乡时,母亲几度哽咽,难舍难分,但还是坚持支持我的决定,只是再三叮咛,反复嘱托,此情此景,历历在目,终身难忘,每每想起,温馨依旧。弟弟马勇江,是国企上海笫三钢铁厂青年炉长,共产党员,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著名歌唱家阎维文演唱的《毛主席的光辉把炉台照亮》,歌颂的就是我弟弟这样战斗在炼钢一线的工人。妹妹马红玉,巾帼不让须眉,也不逊色,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机床技术工人,勤奋踏实,工作零失误。
我们兄妹三人,平凡朴实,不显山,不露水,就像一棵棵小草和小花,生机勃勃,坚韧不拔,用青春和热血装点祖国母亲的美丽。
由于命运的注定,我和母亲没有缘分在一起,分隔了半个多世纪,她在上海老家,知青大返城时,我又选择了山东沂蒙山区扎根,至今已四十余载。几十年来,娘儿俩总是聚少离多。每次回沪探望老母,娘儿俩相聚在黄浦江畔,奔腾的黄浦江的浪花,也为见证母子团圆重逢而幸福欢腾。笔者每次回沪,总是陪伴母亲去上海繁华的南京路、外滩、城隍庙,现在的豫园商场,也称谓(上海老街),让母亲品尝世界各地的美食,母子俩促膝谈心,议抱负、论理想,从现在的生活变迁,憧憬着美好的末来,那些岁月的片断,深刻在我的心坎里。
而今再想聆听母亲的唠叨教诲已是一种奢望了。母亲因在十年前患有阿尔玆海默症,失去了认知和语言表达能力。一生勤劳,能三天织好一件毛衣,将所有爱与生命力给了我们的伟大母亲竟然失忆了!
“女儿是娘的小棉祆”,由于弟弟妹妹悉心照料,病中的母亲得到周到的照顾而幸福安宁。相较于弟妹们,我于晚年的母亲而言,是个不孝的儿子,我常常因为没能日夜守候在母亲身旁尽孝而深感自责,时常留下愧疚的泪水。
因为这种难以言表的负疚感,每次去沪探望母亲,我总是迈着沉重的步履,面貌清瘦的母亲,虽然不再认识她的三个儿女了,也不能说话了,但是我们依然能从母亲的面部表情,看到她抑制不住的特有的、天然的慈爱——母亲见到我们到来,她的眼角总会流淌出的两颗清泪。
2021年9月27日,慈祥的母亲,永远离开了她放心不下的三个儿女,享年91岁。这一天是我们做儿女的一生最大的痛!
在母亲逝世一周年之际,拙笔写了这篇文章,重温那段不可磨灭的深深的母子情岁月,怎能不让儿子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如果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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